第123章 只属于彼此
南絮以为宿醉醒来的感觉会很不好受，但她从朦胧睡梦中醒来，除了大脑轻度昏沉，身体微微绵软外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昨晚的记忆裂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
只记得她喝得亢奋躁动，一定要完成真心话大冒险，以及谢京肆带她回家，在走廊似乎一言不发就按着她亲？
再然后，南絮只记得她趴上谢京肆的背，圈住他的脖颈，男生一步一步走得稳当。
掀开被子，她赫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仔细嗅了嗅身体和头发，也没有任何异味，看来是有人帮她洗漱过了。
脸颊腾一下变得通红，热意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全身。
南絮慢吞吞地穿上拖鞋，走出客房，正巧对上厨房出来的谢京肆那幽深的双眸。
“醒了？正好，来吃早餐。”
她一点点挪过去，细白的手指捏着睡裙，细如蚊声：“我……昨天洗过澡了？”
“嗯。”
一碗海鲜粥被推到面前，蒸腾的热气恰如南絮此时的状态。
耳根红得吓人，她手指蜷缩：“哦。”
谢京肆捏着勺子喝了一口粥，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唇角上翘：“想什么呢，昨晚你自己洗的，不记得了？”
他原本没打算让她洗澡，依她醉醺醺的状态，要是自己一个人在浴室发生了意外会很危险。
要是他帮忙洗，总觉得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并且某人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定力。
但一切顾虑都拗不过喝醉的南絮坚持说自己臭，一定要洗澡。
谢京肆将她搂入怀中，鼻尖埋进她雪白的颈窝轻嗅，末了亲了亲她的唇角，哄道：“不臭，香的。”
孰料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仍旧坚持，并且强调自己是成熟的大人，要自己洗。
他一边觉得她可爱得不行，一边被迫答应，面面俱到地放好温度适中的热水后牵她进去，在浴室门口当了十几分钟的门神。
全程精力高度集中地关注着里面的情况，每隔一小会儿就得叫她一声。
南絮浑身的燥意和羞赧感降下来些，她又问：“衣服也是我自己穿好的？”
想不到她喝醉后动手能力也这么强。
正这么想着，她倏地注意到谢京肆发生细微变化的神情，杏眸微睁：“难道不是？”
“不算。”他轻咳了声，“有我帮忙。”
她与其说是洗澡，不如说是泡澡，没什么精细化的动作，但穿衣服就不同了。
谢京肆在门口等了半晌，等到里面传来瓶罐碰倒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南絮的呼喊，他来不及多想，拧开门把手冲进去。
浴室内缥缈水雾萦绕着，眼前的画面让他顿了一下。
南絮的睡裙穿了一半，领口卡在头顶，她整个人被蒙在了里面，如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小鹿般的急得左右转圈。
棉质的白色睡裙下摆堪堪盖住大腿，并且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不断上滑、下落。
密闭空间里的温度仿佛陡然升高，空气也变得稀薄，一股难以言喻的干渴燥动席卷而来。
谢京肆喉结上下动了动，克制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他上前，帮南絮把领口正回来，穿好了睡衣，顺带帮忙洗了头发。
她喝醉后的精力是一阵一阵的，洗头发时还能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吹头发时已经困得脑袋止不住往下坠了。
“啊，这样哦。”听他言简意赅讲完，南絮搅动了一下海鲜粥，“昨晚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们好像在酒吧走廊说了什么，然后呢？”
谢京肆眸光沉沉地凝视她几秒，慢条斯理道：“你说，你喜欢我。”
她蒙上湿潮水雾的眼眸是迷离的，但脱口而出的话那么自然、不假思索。
周遭的一切都像消了音，他只能感觉到心脏不要命地擂打着骨头，像要破膛而出。
他怔在原地良久，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呼吸控制不住滚烫起来
“有多喜欢我？”
南絮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声音很小：“就是喜欢，很喜欢……”
像漫天绚烂的火花在胸膛炸开又坠落，滚烫的、令人兴奋愉悦到战栗的热流淌进四肢百骸。
眼前的世界摇摇欲坠，晃荡，拉长，不断变换着，猝不及防又惊喜，让谢京肆本能地思考起真实性。
他上一秒还在因为她或许只有一点喜欢他而妒火中烧，下一秒她就亲口反驳，不是一点，是很喜欢。
男生抚摸上南絮的脸颊，终究还是问出来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那沈霁轩呢？”
十秒，二十秒。
三十秒过去还没得到回答，他敛眸看去，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昏昏欲睡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谢京肆叹了一口气，将她背起，下楼。
无巧不成书，刚出酒吧门口，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进来，其中就有沈霁轩。
两人的视线碰撞到一起又错开，周围似乎弥漫起了无声的硝烟。
“还遇到了沈霁轩。”谢京肆一本正经地陈述，“他瞪我。”
南絮惊愕地抬头：“他瞪你？”
他颔首，睫羽垂落下来，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阴翳：“很凶。”
要是沈霁轩在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忍不住反驳：难道你瞪我就不凶吗？要是眼神能够杀人，你狠戾的视线已经足以把我凌迟处死了好不好！
但他不在，而南絮也十分吃这一套。
她秀丽的眉微蹙，忍不住道：“你不要理他。”
“哦？”谢京肆掩饰不住惊诧地挑眉，唇角无法遏制地勾起一点细微的弧度，又被克制压下。
速度之快，以至于南絮根本没有发现，她继续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男生倏地站起来了，晦暗不明的瞳底似有千万种情绪涌动着，沉深似幽海。
他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一瞬不错地攫取住她。
南絮惊了下，迷惘地仰头看他：“怎么了？”
谢京肆的嗓音喑哑，语速很慢：“你跟他说什么了？”
她虽不明白他这么大的反应是为了什么，却也如实相告：“跟他说，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他别干涉。”
紧绷的下颌微微松动，他冷硬的眉宇在这一瞬柔和松弛得不像话。
“这样啊——”
南絮怀疑自己的酒还没彻底醒过，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他此刻惊喜万分，就好比普通人中了十亿彩票似的。
男生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坐下。
昨晚她的表白还犹在耳畔，再加上今天所说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像碎片一样被片片分裂，又瞬间涌回体内。
热烈的欣喜犹如骄阳夏日盛开的一簇簇红花，内心深处的种种嫉妒偏执都化为虚无。
这次什么暗不暗恋真的过去了，彻彻底底地成为了过去式。
他和南絮，只属于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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