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斩情丝
顾南倾坐在床上,她想回家舔砥伤口,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家了。愣愣的发了会呆,忽然嘲讽的笑了。许多事只有事到临头,才知彻骨的疼痛。
池舰舟在她身边坐下:“好端端的笑什么。”
笑什么?笑她自己!上一世见过那么多因父母的掺和而分道扬镳的夫妻,难道他们是真的对彼此都没有爱了?
未必吧,是因为知道即便勉强在一起,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
而她,竟然走上了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道路。
纵然心中百般不舍,该放手时,也要放手了。
顾南倾没有回答他,而是让墨画把黄历拿来,仔细的翻看着,指着其中一页纸说:“你这日去下聘,和洛容晴的亲事,就定在半月后。”
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池舰舟心慌,他知道祖父说的话,狠狠的伤了她的心:“这些事不必你操心。”
顾南倾笑若春风的说:“那可不行,上次你纳妾,我还设宴弄的热热闹闹的,这次你娶的平妻是你表妹,还是名门望族,万不能叫别人说顾家倒台,我怕被取而代之,故意挫磨洛容晴。”
池舰舟焦虑道:“你这幅样子我很难受,南倾,你不必如此坚强。”
顾南倾抬眸看他,纵然有池舰舟护着她,只要发生攸关府邸荣誉的事,她在武安侯府依然只有受欺辱的份。
她的性子,绝不是为爱屈居人下的人。
便是池舰舟能用手段让洛容晴和他和离,能让洛氏勉强接受她,但这样的武安侯府,她不愿在回来了。
她抚摸着他的脸,不舍的说:“有什么可难受,无法逆转的事,就坦然接受。”
她清亮的眸底,有一股决绝,池舰舟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她还在喋喋不休:“三日的时间委实匆忙了些,越是如此,咱们越不能失礼…”
顾南倾知道有许多人等着看她笑话,她偏偏要让她们失望,亲去找洛氏,协商下聘的聘礼。
洛氏狐疑的打量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自己出尔反尔去找老侯爷,她应该怒不可遏才对,她如无其事的模样,莫名的令自己生出一股不安,试探的说:“你以为多少聘礼合适。”
顾南倾晏然自若:“容晴是名门望族的小娘子,她的聘礼,自然要在我之上。”
洛氏听后很满意,当初顾南倾的聘礼,除了皇亲贵族,她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如此懂事,等容晴嫁进来,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为不为难,顾南倾已然不在乎。
洛氏想要探一探顾南倾的底线,又说:“当初你的聘礼,是舰舟一手准备的,具体是多少,我也没有过问。既然你说容晴的聘礼要比你的多,那就由你一手操办,你看如何?”
顾南倾冷笑,洛氏和老侯爷一样,在一步一步试探她的忍耐度,她一口答应,叫上宁云枝去天下第一绣楼采买绸缎等物,把池舰舟的尺寸给绣楼的小娘子,让他们在半月之内把喜服绣出来。
宁云枝知道顾南倾心里委屈,想要安慰她,她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话在嘴边,反不好说。
三天内要把聘礼备齐,是件不小的工程,有宁云枝和池锦绣帮衬,赶虽赶了些,好歹完成了。
到下聘这一日,顾南倾早早的就催池舰舟动身去洛家。他懒洋洋的倪她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我不去。”
顾南倾怎么推他,他都无动于衷,无奈下对墨画说:“你去把夫人请来,不然她们又要以为是我从中作梗。”
池舰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扑捉到痛苦伤心之色。没有,她的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三天以来,她喜笑颜开的准备聘礼,哪怕她露出微末的伤心难过,他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他不要她的成熟懂事,不要她假装坚强,他只想她在乎他:“他们的想法,对于你来讲,比我要去洛家下聘还重要?南倾,我不想去,一切的后果,我自会承担。”
他真的怕了,他感觉她就要从他的手心溜走。为了她,他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死,他也无所畏惧。
就因为池舰舟的恋恋不舍,才会导致她不舍得放开彼此的手。她要斩断池舰舟的情丝,无非是痛一时,好过压抑一辈子。她板着脸问:“你去还是不去?”
池舰舟一字一句道:“我不去。”
顾南倾拔下簪子抵住喉咙:“你不去我就死给你看。”
池舰舟痛的脸扭曲在一起,他捂着心口,怒而起身,手臂不小心将她推倒在床上,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顾南倾浑身瘫软无力,要把他推开,最难受的莫过于她。可是她没有办法,维系这段关系,她真的太累了。
宁云枝从外头走来,对顾南倾说:“二娘子,吴玉颜吴大娘子请你入宋府吃茶。”
池舰舟的心一紧,哪怕宋玉娶了老婆,依旧是他的一块心病。
别看顾南倾表现的没事人一样,实则心里痛彻心扉。她想出去走一走,苦于没有机会。吴玉颜的请柬,简直是及时雨。她挽着墨画的手,看也没看池舰舟一眼就走了。
出了武安侯府,她长长的吐了口气,人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墨画心疼道:“二娘子,你大着肚子,撕闹一场也罢,何必如此大度。”
顾南倾头疼的揉着眉尖:“没意思的很,我啊,是真的累了。恨不能立刻就把孩子生下来,早些离开才好。”
墨画轻轻的搂着顾南倾:“和离了也好,咱们一心一意的经营绣楼,好过被拘在内宅尔虞我诈。”
顾南倾欣慰的笑了,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有墨画陪着。
一时马车在宋府停下,主仆二人下车,手挽着手就要进入府内,一个穿着墨绿长袍,俊眼修眉,发髻用玉冠束起的小郎君和他们同时跨入里面。
他往旁侧了侧身,做辑道:“小郎秦时,多有冒犯,还望这位大娘子恕罪。”
顾南倾道:“妾顾南倾,都是进入宋府,何来冒犯之说。”
秦时眼睛一亮:“你就是顾二娘子?失敬失敬。”
顾南倾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如他这般俊俏的郎君,若她见过,一定过目不忘,疑惑的说:“我们见过?”
秦时潇洒的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说:“二娘子未曾见过我,我对二娘子却慕名已久,此番入宋府,就是要托宋大官人从中牵线,想要见一见二娘子。想不到啊,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顾南倾挑眉:“你想要见我,所为何事?”
秦时道:“说来惭愧,我文不成,武不就,父亲大人为我操碎了心。他唯一的心愿,只要他百年之后我不饿死,也死的瞑目。我得知后,真是心如刀绞。听闻二娘子经营有道,遂想开一家紫气东来或者天下第一绣楼,宽慰宽慰他。”
他嘴上说惭愧,脸上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色,顾南倾见他说话有趣,不由笑了:“经商有赢有亏,我可不敢保证你一定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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