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劳烦嫂嫂说媒
池锦绣知道豪门贵族的规矩多,这些时候虽说跟着墨画学了不少规矩,仍怕惹出什么笑话,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管家把几个人带到一处风景秀丽的院子,里面或站或坐有二三十个仆从和侍女,对另外三个小娘子说:“他们的尺寸,由你们负责。”又对池锦绣说:“池小娘子这边请。”
池锦绣亦步亦趋的跟着管家穿花度柳,走进一座扇形的院内,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袍的小郎君,背对着他们站在墙角根的翠竹下,他神色专注的盯着其中一片竹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她清丽脱俗的脸,紧蹙的眉梢舒缓,邪魅的眼底漾出一缕和风细雨的笑来:“你来了。”
池锦绣看的眼睛都直了,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别开脸轻点颔首:“我来了。”
一股缠绵悱恻的情愫流转,管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缓步向前,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四下打量院子,极为清幽雅致,红着脸说:“七皇子为人必定极为宽厚,你一个小小侍卫,住的院子,比我大哥哥还要好几分。”
宋云间闻言爽朗的笑了,张开手臂,让池锦绣给他量尺寸,欣赏她娇羞的面庞,一面和她说闲话:“武安侯府到底比不得皇子府,你嫡母待你兄妹二人如何?”
自从和顾南倾在东宫遇见他后,他隔三差五就到天下第一绣楼找她买些小娘子用的帕子等物,渐渐的二人就熟了。
他虽是个侍卫,为人风度翩翩,谈吐幽默风趣,她打从心里欣赏他。
池锦绣抿了抿唇,越是如此,许多真话越不能和他说。被他知道她不受宠,未必会心疼她,或许还会轻视她,含糊其辞的说:“吃穿用度不缺我的,侍女婆子也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在武安侯府的处境他一清二楚,显然她没有和他说实话。宋云间垂眸看她,直把她看的脸红的滴出血来,才开怀的收回目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依你所言,我身份一般,嫁给我,恐要委屈你了。”
池锦绣拿着戒尺的手一僵,抬眸看着他。
他这话的意思,是有娶她为妻的打算么?南唐民风虽开放,却也没有小娘子和小郎君私定终身的道理,啐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岂是那随便的人。”
宋云间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你自然不是那种庸俗的人,我也不是要带你私奔,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若愿意,我请官媒去武安侯府提亲,若不愿意…”
池锦绣迫切的问:“不愿意你要怎样?”
宋云间低低一笑,极为霸道的说:“你愿意也得嫁,不愿意也得嫁。”
他的笑声好似没有忧愁的风,轻轻的吹进她的心底。
池锦绣羞得脸都红了,她对他十分满意,她也知道,他只是个侍卫,想要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光靠那点子俸禄是远远不够的:“我嫁给你,你可会让我去绣楼做管事。”
宋云间啼笑皆非,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侯府的小娘子,把金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心疼的说:“我养的活你。”
甜言蜜语纵然能让人心花怒放,但从顾南倾的经历中,池锦绣明白一个道理,不管面对何种境况,都不可以放弃金钱。
钱真的太重要了,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父母可活。但没有金钱作为支柱,她只有饿肚子,低声下气仰人鼻息的份。
她定睛看着他,平静的说:“填饱肚子是活着,锦衣玉食是活着,万众瞩目是活着,吃糠咽菜也是活着,你要让我怎么活着。”
宋云间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笑问:“你想要怎么个活法?”
姨娘一辈子为情爱所困,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可见依靠别人活着,总是低人一等,她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可以一个月只拿一两银子的俸禄,但你不能约束我去赚更多的银钱,过更富裕的生活。”咬了咬牙,狠狠心说:“若你做不到这点,喜欢和钱,我选择钱。”
宋云间哑然失笑,在她眼里,钱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么?
他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吃过金钱的苦,不能以己之心度人。她会有今日的执着,想必和以前受的苦不无关系。
既然享受了她的好,自然要接纳她不好的一面。
执起她的手,邪魅的眸底蕴着几许柔情:“既然你大哥哥能放任顾二娘子抛头露面,我又怎会做不到。”
池锦绣心头一热,很想扑进他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紧紧的抱着他。可她知道不能,一件东西唾手可得,往往不会被珍惜。
她忍住心底的冲动,面色泛苦的说:“我姨娘在家做不得主,纵然我有心嫁你,万一家中阻拦…”
区区小事宋云间都不放在眼里,他和池舰舟钻牛角尖时一样,只要池锦绣爱他的人,而不是过眼烟云的富贵。但多少人最先看到的,就是富贵而并非他这个人!
他疏朗笑着:“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其他的我自会想办法。”
嫁人是唯一脱离武安侯府的机会,池锦绣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嫁的小郎君人品好,性格温和。宋云间样样都符合她的要求,她不会轻易放过,道:“你差官媒去我家说亲,看我父亲和嫡母意下如何。”
宋云间道:“差官媒着实麻烦,我有一合适的人选,保准能说服你的父亲和嫡母。”
池锦绣问:“谁?”
“你大嫂嫂顾南倾。”
池锦绣目露喜色,顾南倾巧舌如簧,在府上又能压制洛氏,大哥哥又会替她撑腰,由她出面,在好没有。
她迫不及待就想要回武安侯府,又显得自己过于急切,怕被他轻看了去,耐着性子帮他把尺寸量好,才离了七皇子府,把三个小娘子送回绣楼,就回去了。
她来到清风苑,顾南倾坐在窗棂边吃银耳莲子羹,墨画无精打采的陪坐在她身边,噘着嘴说:“二娘子,好生无趣也。”
顾南倾笑着拧墨画的脸:“又不是屁股上长了钉子,怎么一会就坐不住。”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一侧的池锦绣,把碗放下,起身说:“来了也不吱声,干站着做什么。”
池锦绣把她扶到贵妃椅上,羡慕的说:“你和墨画名为主仆,实为好友,我好生羡慕。”
顾南倾笑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以前你是关在笼子里的雀鸟,天地就一个笼子那么大。而今,笼子的门已经打开,天高海阔,想要交什么朋友,交多少,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能有今日的自由,都是仰仗顾南倾,池锦绣把脸依偎在她的肩头,沉沉的说:“嫂嫂,多亏有你,不然我…”
顾南倾鼻头微酸,她们庶女的命运,真是惨绝人寰。她怕气氛过于悲伤,赶忙转移话题:“你自从做了绣楼的管事后,就没有懈怠一天,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池锦绣在椅子旁边的矮凳上坐下:“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嫂嫂。”红着脸支支吾吾许久,才说:“有一个身份一般的小郎君要娶我,想央烦嫂嫂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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