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寸步不离
“我来问你。”
顾明暖走到仆妇面前，居高临下般俯视她，“柳嫣然在哪？！”
仆妇噗通，跪倒在地，“姑奶奶，奴婢不晓得啊，奴婢真不知道。”
“那你方才在哪里伺候柳姨娘？”
“……”
仆妇磕头求饶，“奴婢是听命柳姨娘吩咐的，柳姨娘叫了人，奴婢……奴婢便退下了，谁知柳姨娘竟是没有出屋子。”
顾明暖冷哼道：“你的意思是说柳姨娘突然病逝了？”
仆妇额头碰触青石板，咚咚咚，额头撞击石块清脆悦耳，“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柳姨娘还活得好好的呢。”
“那她去了何处？”
顾明暖追问：“你快点把柳嫣然弄出来，否则我就要怀疑你是柳嫣然的奸细了。”
“奴婢真没撒谎，奴婢只是个粗使婆子，平素除了服侍姨娘外，几乎寸步不离，姨娘去了何处，奴婢真不晓得。”
“我相信你。”
顾明暖淡淡说道：“柳嫣然身体康健，没有疾病，又是习武之人，不至于无缘无故生病。我猜测她可能是被人请出叶家了。”
“被谁？”叶妩紧张追问。
“表嫂是说柳姨娘同镇远侯有染？！”
叶妩瞪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明暖，“我娘怎么能背叛表叔，我爹怎么舍得让柳姨娘进门？”
她不敢相信娘亲竟然做出对不住父亲的事儿。
“你先冷静点，我不是说你娘背叛了你爹，而是说柳嫣然不适合留在京城。”
顾明暖按住叶妩躁动不安的手腕，“叶家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叶家了，柳嫣然留在京城只会惹祸，我同柳嫣然恩怨颇深，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去维护柳嫣然，让你父亲伤心。”
“柳姨娘不仅是你娘的闺蜜好友，又是你爹的知己，你应该懂得分辨忠奸利弊，我相信以你娘的聪慧，肯定也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表嫂……”
“倘若你爹真得把叶家托付给镇远侯，叶家落败后，叶家唯一能继承香火的人只能是你，你的年龄比叶柳小两岁，叶家也有其余的兄弟。”
“我认识的叶柳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像叶家的男孩儿一个赛一个的胆小，懦弱。”
顾明暖缓缓握住叶妩的胳膊，语气坚定的说道：“你不能输给叶柳，也不能被你爹所累。”
“表嫂，我不怕。”叶妩挺起胸口，“我是叶家女，我爹娘养大我，我就有责任守护叶家，我……我不怕，表嫂，我什么都能做，我会帮助表哥，我会辅佐表哥。”
她眼圈微红，哽咽道：“表哥是我见过最为优秀俊美的人，不是因为我爱慕虚荣喜欢表哥，我只是想同表哥共同进退，我相信他会帮衬我的。”
“傻孩子。”
顾明暖揉了揉叶妩的脑袋，“男人有野心，权势，江山社稷等诸多的东西诱惑，你表哥或许不会辜负你娘，却不一定会帮你。”
“你是叶家嫡长女，将来的皇妃，你娘只盼着你能平安顺遂，过得幸福快乐，不曾想她会遭遇柳姨娘陷害。”
“她对柳嫣然的恨意不比我低。”
“表嫂，柳嫣然是你的敌人吗？”
“算不上是敌人，但她总觉得我是抢走她夫君的仇人似的。”
叶妩咬紧唇瓣，目光闪烁，“她太过贪婪，表嫂，不值得你费尽心机拉拢我娘。”
“柳嫣然很会演戏。”
顾明暖轻声道：“她的演技超出我预料，连我都骗过去了。”
“她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即便我不去招惹她，她依然会对我下狠手。”
顾明暖眸子幽暗晦涩，隐藏着莫测高深的光芒，“她是想让你爹彻底厌弃我，不愿意娶我为妻，让你娘在叶家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我娘是我的底线，她不能受委屈。”叶妩握紧拳头，“我不能眼看着我娘受辱。”
顾明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帮你照拂好她，你娘是最疼你的人，我不会亏待你们母女。”
“可是你也不能放纵柳嫣然，她根本就不配做娘亲。”
“她是不是真正的柳姨娘，你很快就知道了。”
顾明暖转身向院墙内走去，叶妩迟疑半晌，追上去，“表嫂，我娘真得没事？”
柳姨娘一旦出事，顾诚和萧阳会怎么做？
“放心吧。”
顾明暖笑盈盈说道：“我不打无准备的仗。”
“……我知晓自己能力不足。”
叶妩沮丧的垂下头，“如今我不仅帮不上表嫂，反而成为累赘，连我娘都被柳嫣然算计进去，我真是没用，我……”
泪水滚落下脸颊，晶莹剔透，楚楚可怜。
叶妩擦掉泪珠，“表嫂说的是真的？我比表嫂还有天赋？”
“当然。”
“可是，我记得表嫂以前……以前也不大聪明，还被柳姨娘坑过。”
“那是因为我没有碰到真正聪明的人。”
顾明暖感慨万千，“我不够聪明，不懂得审视形式，不明白柳嫣然的阴谋诡计，我只看到柳嫣然欺负了表妹，她抢了属于表妹的一切，我就是不能容忍她。”
“我只能靠自己努力报复回去，让柳嫣然吃瘪。”
“柳嫣然是表嫂的仇人？”
“我不是为报仇才针对她。”
顾明暖摇摇头，“我只是讨厌她的做派，柳嫣然是我娘的敌人，我必须保证娘亲永远不受柳嫣然影响，否则……她不仅会成为柳嫣然的垫脚石，我娘的性命亦难逃一劫。”
“我娘……”
叶妩抬起袖口抹干净眼角残留的泪水，郑重说道：“她一定会平安度过这次危险。”
“谢谢你，表嫂。”叶妩郑重说道，“你帮了我太多，我会牢牢记在心上，我也会努力变得强大起来，绝不会拖表嫂的后腿。”
“你已经很好了。”
顾明暖欣慰颔首，她虽然不指望叶妩帮忙，但是有这份心思很好。
“叶妩，我听说你在读史记？”
“嗯。”
叶妩点点头，羞愧的说道：“以前祖母让我读史书，可我每次只看几页就睡着了，祖母嫌弃我懒惰，我只是不大理解为何要看史书？我不觉得看史书能增长什么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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