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仕
苏清染原本不明白沈止渊在想什么，却见男人微微低头，耷拉的俊朗眉眼显出了几分可怜。
“夫人原谅，我只是担心你会舍不得……”
她没听懂，下意识追问了一句：“舍不得什么？”
说完后又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说沈墨琛吧？”
苏清染只觉得一阵恶寒，缩了缩肩膀甩掉那些鸡皮疙瘩，皱着一张脸严肃说：“说实话！”
“好吧。”
沈止渊表情正经了点，好笑地看着苏清染，无奈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想查燕姨娘了？”
“就是突然觉得她有些疑点，”苏清染说着顿了顿，奇怪地看向沈止渊，“你的意思是……”
“燕姨娘曾是二弟的奶娘。”
言下之意，就是她一直都是沈墨琛的人。
不，怎么可能？前世沈墨琛从没提起过这些，苏清染瞪大了眼睛，对此全然不知情。
沈止渊眸里几分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反而转移话题似的开口：“你带天麻去查，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苏清染摇摇头。
燕姨娘只是去购买胭脂，和她接触的是个外族人，这让苏清染当时心头一跳，可惜经过天麻翻译后，才知只是寻常的胭脂购买而已。
那胭脂铺子也不是第一天摆在这了，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这让苏清染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望。
只是这件事在沈止渊看来，苏清染的失望才是奇怪的地方，他隐约察觉到什么，但也以为苏清染是收到了什么错误的消息，不由温声安抚她。
只有苏清染知道不是这样的，燕姨娘的事情被澄清之后，她心中不详的预感反而愈发清晰。
可惜线索全都断了，皇帝那边显然也是想拿张知了结这桩闹剧，于将军府而言威慑人心的目的同样达到了，老夫人怕也不会希望她继续查下去……
苏清染无声叹了口气，偏头看向沈止渊，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不禁提起了之前那句。
“夫君啊夫君，你究竟惹了多少人？”
“哼……”沈止渊嗤笑一声，随手将她抱进怀里，紧接着却是认真解释起来了。
“那个人撒谎，他说自己什么也没做，但他鼓动他人跟自己一块私自离营狎妓的时候，可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苏清染一怔，一面搂上他的脖颈，勾起唇说：“我就知道，他们就是故意诬陷你。”
“但你当时怎么不说呢？”
沈止渊摇摇头，“时间久远，当时我确实没想起来，更何况你在旁气势颇足，说了反而打扰。”
“好啊你！夫君是不是故意内涵我凶巴巴的？”
苏清染故作不高兴地去挠他的痒痒，只是几个动作间，某些硬人的物什存在感慢慢强了起来，弄得苏清染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双颊通红。
男人越发将她搂进怀里，凑到唇边偷香一口，临了想做什么，又被苏清染忙不迭抓住。
“——你，你怎么这么羞人，青天白日的快放我下来！”
看着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沈止渊显出几分遗憾的神情，被苏清染见了，红着脸骂了几句“流氓”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沈止渊越发觉得可爱可怜，勾唇笑了半晌。
＊
北苑。
“疼疼疼——”
沈墨琛大呼小叫的，到最后明显是气急败坏了，一把拽过苏孟漪手上的药甩了她一巴掌。
“你是不是故意的？叫你轻点听不见吗？”
苏孟漪含着泪显出几分可怜，嘴巴却一改往日逆来顺受，张口就是：“你被别的女人打成这样好意思来找我发脾气？”
“你——！”沈墨琛又准备来一巴掌，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住了没有动手。
“这次就放过你，过两天还要出去见人，你这一身伤落在外人眼里岂不是我虐待你？”
苏孟漪纯粹是下意识顺口一句，这些天和沈墨琛一块被关在万佛寺，她心心念念一举得孕，肚子却始终没有消息，心态崩了不少。
这可比沈墨琛扇巴掌严重多了，可偏这个中看也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半点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要是怀不了孩子，相当于在后宅无用，那可真是一辈子不能翻身，将军府的继承权也是必定会沦落到那个瘸子头上！
那自己这辛辛苦苦换夫君，全然是竹篮打水，通通白白忙活一场。
苏孟漪心里实在不平衡，只能安慰自己苏清染肚子里不是也没动静吗？反正那个瘸子……
若是他们两人都注定没有孩子，那就只有一条门路可走了。
想到沈墨琛说的“过两天还要出门见人”，苏孟漪难得和他想一块去了，眼睛亮了亮问：“夫君准备出仕了吗？是想拜入谁的门下？”
大盛虽有科举制度，但世家贵族之间奉行的还是举荐制，可惜沈墨琛胸无点墨并无出名的师长。
倒是也有看在将军府面子上给他抛橄榄枝的，却都是些七八品小官，沈墨琛心高气傲根本忍不了，没把那人骂得狗血淋头算不错了。
祖母当时为了压下这事，特地散了些舆论说他“意不在权势”，博得不少不明真相的人的好评。
人们大多认为，有自知之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一个纨绔子弟非要封官入仕才最可怕。
殊不知沈墨琛只是看不上而已。
之后来找他的更少了些，但沈墨琛重生了，他可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前世入仕正是在这两个月之后，随一位五品翰林一同进入翰林院。
起步就是前途无量的五品，沈墨琛得意极了，重生之后便愈发看不上那些七八品的小官。
一门心思想着只要到时候自己出人头地，苏清染再怎么高高在上，也得求自己！
不过她打得是真疼啊……
沈墨琛苦哈哈这一张脸，心中迟钝地闪过一丝忧虑。
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比前世差了太多。
但仔细想来，最大的变数明显是沈止渊醒了这件事。他这个大哥本身就树敌颇多，碰上这些事也并不新奇，这么一推断一切便都显得像一场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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