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处处都是漏洞
苏清染第一时间差点冲上去甩两个耳光。
重生之后她这般情绪波动不少，但大多都是为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沈止渊这么愤怒。
幸好沈止渊拉住了她，覆着她的手一面安抚，“且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这算什么安抚呀？
苏清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家夫君跟个软包子似的，怎么谁都想欺负他？
尤其这个张知，他居然还敢当着苏清染的面诬陷沈止渊，大言不惭说：
“——陛下容禀，实在是沈将军治军期间百般刁难，习惯以酷刑取乐，在下心中积怨已久！”
“唯有沈止渊半身残废一世不得翻身，才可解在下心中之气！否则凭什么只有我落下了一身病根，他却可凭军功一世无忧，难道旁人的命不是命吗？别人父母的儿子就该由他如此折磨吗！”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唯有刘擎安脸上没什么表情，重重一拍惊堂木，说：“肃静！张知，你如此控诉，可有证据？”
“我本人就是证据！当初我不过是外出一次，仅凭这个，沈止渊就生生打了我一百大板！”
像是不经意间，一个女声悄悄冒出来，说：“听说军中严禁酷刑，一百大板，这岂不是要将人活活打死？或许真的有些过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苏孟漪，她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
但越是这样，似乎就越能说明沈止渊的错处所在，偏偏沈止渊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男人低头沉思着，仿佛对此并无印象。
苏清染眉头一皱，开口只说：“这便是你公报私仇的理由？若你对我夫君的惩罚结果有异，为何不当天上报朝廷为你主持公道？”
张知一愣，苏清染咄咄逼人，“你的父亲张昭乃朝中三品大员，朝野上下都是说得上话的，为何拖到现在你才想起来报仇？你所说的自以为圆满，却处处是漏洞——第一批刺客当真是你派出的？”
张知额头滴出汗来，脸色胀得通红，却依然死鸭子嘴硬：“当然，这必定是当然的！”
“那你是从何处雇到两批身手截然不同的死士的？京城中有如此交易，你为何不上报朝廷？身为朝廷官员，你怎么敢视大盛律法为无物？”
苏清染每问一句，张知就往地下伏低了一分，到最后身体几乎紧贴着地面，半句不敢发一言。
苏清染冷笑一声，只道：“若你现在坦白从宽，告知幕后黑手及那些交易源自什么，一切尚有转机，否则……”
谁也没有预料到，苏清染话都没说完，那张知忽然浑身抽搐起来。
她一惊，下意识要蹲下身查看，茯苓却在身侧强迫将她带离。
茯苓甚至故意高声说：“张知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姐可根本没有碰到你！”
只是即便这么说，苏清染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紧紧盯着张知完全不正常的抽搐，意识到这可能彻头彻尾就是一场替死局。
果然，待刘擎安命人将张知翻身之后，苏清染看见男人口吐白沫，面色死白，竟是已经……
偏就是这样，那张知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指着沈止渊，狠笑着大声说道：“沈止渊，你这辈子还想站起来？冤死在你手里的冤魂会日日缠着你，现在又会多上一个我——沈止渊，你待死吧！”
说罢，他抽出身侧护卫的剑，看起来竟是要对沈止渊动手。
可惜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效发作，张知只将剑抽出，便脑袋一歪，摊在地上，没了呼吸。
现场一片寂静。
府中的太医也无力回天，姗姗来迟的张知父亲更是悲痛欲绝，直呼着：“儿啊儿啊！你为何如此想不开，如今父亲母亲该如何活啊！”
苏清染这时才知，近五十岁的张昭膝下仅有这老来一子，不由面色复杂。
府中上下同时气氛凝重，即便找出凶手，但重重疑云并未散去。
为了给将军府一个交代，即便张知畏罪自杀，刘擎安也没有停止彻查，至少面上是给足了面子。
只是苏清染有种预感，大概率什么也查不到了，背后那人既然敢将堂堂三品大员的儿子推出来做替死鬼，势力必定盘根错节，且不惧任何报复。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皇帝也并非对大盛所有事物都了如指掌，他下令就一定能查到吗？
自是不可能，不然他们何必大闹京城这些天？
苏清染在原地长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地回到凝心阁，却听见里头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
“大哥，我自然是来帮你的，你这腿脚……啧，将军府以后的重担就在我身上了呵呵呵，你放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清染冷着脸踹开了门，一眼扫见里面趾高气扬的沈墨琛。
几乎没多犹豫，苏清染直接拿起放在门边的木剑，把沈墨琛当人形靶子练。
沈墨琛傻眼，左闪右避，大叫着说：“苏清染你疯了？”
“我是你大嫂，谁准你直呼姓名的？该打！”
苏清染厉声斥责，手下毫不留情，摆好姿势一戳一刺，待沈墨琛弯腰便看准膝弯一拍。
即便木剑无法造成流血的伤口，但她这些天的力气也不是白练的。
沈墨琛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跪倒在地，回过神来更是恼羞成怒，起身想扑向苏清染，却看见一旁目光沉沉盯着他的侍卫，心中一怂。
原本还想说什么也憋了回去，忙不迭地缩着身子几乎直直滚出了门外。
房里终于清静了，苏清染心情很差地扔了剑，木剑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也顾不上这些，苏清染一面检查沈止渊的身体情况，很是心疼：“同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下次再来直接打出去！不要脸的东西，在祖母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来这撒欢来了？”
这次不等沈止渊开口，天麻立刻扬声一句：“是！遵命夫人！”
显然，天麻也忍了很久，想动手，只是沈止渊对此并不在意，径自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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