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什么都不是
门外有人小声惊叫。
“不好了。”
“仓库的东西好像进水了。”
“小李，吴宇，你们两跟我下去一趟。”
是刚才那个hr的声音。
林瓷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困意也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乱。
她猛地一下惊醒。
一惊醒就看到旁边的陈淤正在淡定的拿着手机玩游戏。
林瓷懵了几秒。
他却眼角余光还顾得上她。
不紧不慢的点了暂停，才问她，
“睡醒了？”
林瓷看了眼窗外。
陈淤：“别看了。”
“现在公司乱的要死，没时间理我们。”
林瓷原本还对这次来访抱有期待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陈淤解释，自己不久前才叫了外卖。
一会儿就有人送伞上来。
谁也没想到突然下了这么大雨。
林瓷无奈，只能听他的一起呆在办公室等。
“可是……”
“你这两天不用上课么？”
“你不是快毕业了么。”
林瓷躺着躺着，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陈淤打游戏内测的手没停。
关键时刻，手机被扣上的耳机里，传来隐约嘈杂的询问。
林瓷的声音顿了一秒。
陈淤点击关闭语音，在频道里回复了点什么。
回复完，才有功夫跟她闲聊。
“快毕业了。”
“不过毕业设计已经交上去。”
“现在没什么事儿了。”
陈淤说的言简意赅。
林瓷本来还想多聊两句。
视线一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
这个画面……
不正是，——
前些天林芸发给她让她检测游戏内容的那款游戏？
林瓷有点儿震惊。
又往陈淤跟前凑了凑。
感觉到她的靠近，陈淤自然而然，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下。
“你已经看过了？”
林瓷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前几天你比赛的时候看过。”
“林芸让我帮忙订正一下游戏里的科普内容。”
“不过找资料浪费了点时间，没有全玩完。”
“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盯内容了。”
林瓷说完，就感觉陈淤拿下耳机，玩游戏的动作慢了下来。
林瓷看到，频道里有技术人员在问他，
——体验感怎么样？
——跟你之前的设想差别大么？
陈淤回复。
——“一会儿再说。”
对面似乎有点儿不解。
明明两人前面已经玩了快半个小时，按理说，初步体验也出来了。
对面没想到，他突然改变主意。
陈淤一改变主意，等在对面做修改的技术人员就有要无止境的等待。
陈淤拿下耳机。
把手机塞给她。
“不是想玩么？”
“来。”
“试试。”
林瓷看了一眼忙碌且昏暗的窗外，明明想说算了吧。
可不知怎么，又鬼使神差的拿了起来。
陈淤的手机很有质感，屏幕很重，徒手玩起游戏体验感很好。
林瓷点开那个半命名的游戏。
这一瞬间，有种奇妙的成就感一闪而过。
就好像——
亲自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出生。
而他们，则是第一批一起跟它成长的人。
林瓷点开游戏玩了一会儿。
发现比起上次她提供订正资料过去不过三天，游戏里关于内容的很bug都已经改正。
就连游戏的科普性都增加了不少。
她突然发现，之前的游戏是平铺直述的。
每一个案例都只有一条单一的搜索线。
但现在却变成了多向。
技术组看见了她提的意见，还用正反和失败多重导向性的可能结果，让这个游戏的教育意义更上一层楼。
看着她玩的越来越开心。
陈淤原本沉闷的心情也渐渐从雨中漂浮起来。
半个小时前。
林瓷睡着的时候，陈淤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她乖巧安静的睡颜照。
正要点击设置成锁屏，就看到石跃在微信里疯狂找他。
“老大——”
“完了完了。”
“出事儿了。”
石跃惊慌失措的语气隔着屏幕都听的清楚。
陈淤设置屏保的动作一停。
点击返回。
——出什么事儿了。
石跃：“刚才主办方那边派人来说，”
“经过他们商量，我们这次比赛使用的方法太过冒险，怕引起网络安全方面的负面效仿，”
“所以比赛结果可能——”
石跃剩下的话没说完。
可即使没说完，陈淤也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陈淤问，“比赛结果定了吗？”
石跃：“没有没有老大。”
“就是主办方那边先来跟我们通通气，说如果我们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想出更好的替代方案，那还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可他们也说，距离公布比赛结果只剩不到半天，这半天就是最后的时间。”
“这也太突然了。哪儿有这样的。”
石跃不满的声音都快从屏幕这端的文字里溢出来。
陈淤想了一会儿。
石跃还在那边不停的输入，问他今天要不要回来。
“老大，我们得想想对策啊。”
“总不能临门一脚了突然出局。”
谁都不甘心这时候被人比下去。
原本已定的比赛结果也就这样不知不就的发生了变化。
陈淤没有让石跃去惊动其他人。
确定其他人还不知道以后，陈淤说，“你先别急。”
石跃还想说什么，被陈淤一句，等我回去
立刻堵住话音。
有了陈淤这句话，石跃就定了心。
石跃：“行，老大，”
“那我也通知一下其他人，让他们都回来，等回来再告诉他们？”
“嗯。”
“等我回去再说。”
“我大概——”
陈淤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一个小时。”
从这儿到林瓷的公寓要二十分钟。
从林瓷公寓打车到自己公寓，也要二十分钟。
陈淤预估的并不准。
因为他没想到，面试时间会拖了这么久。
林瓷玩着玩着游戏，就感觉旁边时不时出声为她指导的陈淤有点儿心不在焉。
“哎？”
她伸手晃了晃。
陈淤的漆黑的视线聚集过来。
林瓷揉着还没睡醒的太阳穴，有些好奇。
“你是不是有心事儿。”
“感觉从我睡醒，就一直心不在焉。”
林瓷敏锐的察觉力还是让她很快感觉到陈淤的不同寻常。
陈淤没说什么，只是侧头，指了指她面前的屏幕，问她，“玩的怎么样。”
“不错啊。”
“游戏的流畅度什么的，都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对了。”
“我突然想到，”
“你刚才说的，已经提交了毕业作品，”
“该不会就是我们去孵化营做的这个项目？”
陈淤没有否认。
林瓷就纳闷了。
“可是孵化营你们做的那个项目，结果不是还没有出来么？”
“能算毕业设计么？”
据她所知，孵化营的项目初步完成，后期的扫尾工作还在继续。
他们做的安全网能不能通过人家公司的初步测评还是个问题。
应该没有这么快出结果。
陈淤也如愿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能算。”
“我们之前去孵化营的时候签了约。”
林瓷：“什么约？”
陈淤想了想，拿过手机，点开手机里下载的电子邮箱，点击登录，点开其中一封邮件给她看了一眼。
林瓷凑近，一抬眼，就看到陈淤他们之前签的那份孵化营项目合作协议书。
协议书里，陈淤他们这份就已经算是完成毕业设计的证明。
科技公司那边有担保。
而且其他同学做毕业设计的时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
他们去孵化营还不知道要占用多长时间。
所以孵化营那边才去跟学校统一谈了。
直接包揽了参赛选手毕业设计开始后的所有时间，以防万一。
却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他们可以多做其他事的优势。
“学校的主要问题是解决毕业率和就业率。”
“季魏洋的公司不算小公司，”
“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陈淤的解释清晰明了。
饶是林瓷这种没在国内毕业的人，也粗略明白了一些这边的毕业流程。
林瓷一副哦，get到了新知识的表情，让陈淤心里好笑。
“你怎么————”
“怎么？”
“怎么变得有点儿傻。”
“你们国外的毕业流程不是这样的么？”
林瓷摇摇头，一脸理直气壮的跟他科普。
“国外不管就业率。”
“所以几乎没什么难度。”
“而且我当时直升了研究生，提前去了研究院，没有做毕业设。”
虽然听起来很简单。
可那段时间，林瓷为了考上导师手里的研究生，几乎没日没夜。
也只能靠着自己平时的还不错的成绩拿分，勉强过关。
两人正说着，外卖来了。
林瓷跟着陈淤出去的时候，外卖小哥不仅送来雨伞，还拿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楼下，网约车也已经约好。
林瓷还有点儿犹豫，上电梯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乱糟糟的公司。
“就这么走了么……”
“我总觉得如果再等等，说不定能看到顾雨琪的前夫。”
陈淤无奈的伸手把她推进去
“要看改天再来。”
“我今天没时间，”
“得出去一趟。”
他的语气格外自然。
林瓷一副，你要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看着他。
陈淤却很无奈。
“林瓷——”
“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
“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还是说，你在国外的时候，面对别人的追求，都反应这么迟钝。’
陈淤有点儿微微咬牙。
光滑明亮的电梯间将两人好看的眉眼映衬的清清楚楚。
林瓷本来已经拒绝到无感。
可这一次，却有种无法开口的感觉。
陈淤：“哑巴了？”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
陈淤看着镜子里微抿着唇，眉眼清纯干净，却脸色微热的女人。
林瓷被他激的呼了口气。
深呼吸后，才撇撇嘴，头还低着，被头发遮了一半儿。
声音却很清晰。
“我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了。”
“陈淤，”
“你难道不会觉得伤心么？”
陈淤笑出一声。
眉眼间的落拓一览无余。
“伤心是什么，能吃么。”
“林老师，”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除了外界的阻碍，最重要是你的心。”
“其他事儿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明白吗？”
陈淤毫不避讳。
林瓷抬头，看到他镜子里认真又俊朗的眉眼。
陈淤眼底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手也安静的放在口袋里面，静静等着她的回答。
就像是这两天他无声的靠近。
仿佛真的，只要确定了她的心意，其他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
快点也好。
慢点也行。
只要她开心，怎么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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