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自己领会
好像她无理由的休息，他也可以。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也不明不白的，过着那个夏天一模一样的生活。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一起吃饭，一起闲聊，偶尔还斗斗嘴，吵吵架。
生活倒也过的不错。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银行卡里的钱，只够付这个月的房租的话。
林瓷忽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陈淤：“什么悲哀。”
林瓷叹了口气。
眯着眼，仰头望了眼天上不知冷热的太阳。
好半天，才撇了撇嘴。
“自己也不过是凡人一个的悲哀。”
林瓷以前觉得，
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
再怎么，也比大多数人要强一点。
但赤裸裸的现实告诉她，
不是。
她没有比谁强多少。
也许……
还要比大多数人都过的差。
尤其是以前在一起上大学的同学。
这两天林瓷想了很多。
忽然有点儿能接受了。
被银行卡里的余额一激，也开始认认真真思考，怎么拿下手里这块难啃的案子，走出瓶颈的第一步。
所以她开始趁陈淤不在的时候，疯狂想办法，找资料。
差顾雨琪前夫的住址，联系方式。
查了好几天，一无所获。
陈淤说她笨。
“你身边放着一个现成的电脑天才不知道用。”
“是不是暴殄天物。”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林瓷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有点儿皱眉。
“你不会……”
“人肉搜索了吧？”
陈淤刚才话里透露的信息，
很显然，他利用了自己的专业优势。
林瓷之前不是没想过。
她是学法的，也懂法。
正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主动找陈淤帮忙。
“你不会不知道，利用自己的技术，入侵别人的私人信息，是违法的吧？”
林瓷突然有点儿不想去了。
被陈淤拎着胳膊又往前推了一把。
他无奈的侧头看她一眼，眉目间有点儿被人质疑的不爽。
“林老师。”
“有没有人告诉你。”
“有一个词儿叫做，搜集整理。”
陈淤的确帮她找了顾雨琪前夫的资料。
不过他也没蠢到那个份儿上。
而是直接用现成公开的互联网资料，利用自己对网络信息的敏感度，和独特的搜寻方式，在茫茫大海里，找到了顾雨琪前夫自己公开的信息。
“放心。”
“这些不犯法。”
陈淤有点儿无奈，牵着她过马路，下意识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臂，微微用力。
“你以后，能不能对我有一点儿信任。”
林瓷被他说的羞愧。
小碎步跟上他。
隔了好半天，才点点头。
“嗯。”
陈淤逗她。
“嗯什么？”
林瓷：“……”
“自己领会！”"
陈淤：“我间接性智力残缺，领悟不了。”
陈淤：“还麻烦林老师仔细教教我。”
他说的吊儿郎当，一双蛊惑人心的眼底带了淡淡的笑，却下意识，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腕。
肌肤相撞的温度逐渐收紧。
林瓷脚步一滞，感觉自己好像被按了定时器，整个人朝着一种不受控制的地步升温，升温，再升温。
隔了好半天，她才抬起脚步，磕磕绊绊的说，
“这种问题，不是我的专业，”
“我治不了。”
她说的迅速。
想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
陈淤却漫不经心的又接了下一句。
“哦。”
“那你擅长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我可以制造几个。”
陈淤话音一落，
林瓷就感觉，自己的掌心像是被火烫着了似的，
滚烫滚烫的。
无论她再怎么挣扎，想挣脱他颇有分寸攥着的手腕，都仿佛挣脱不开。
陈淤抓的很紧。
紧到好像一伸手，就怕她跑掉。
没有给她任何挣脱的空间。
—
“你疯了吗？”
挣脱了几次之后，林瓷还是快步走到马路对面才说出这句憋在心里的话。
陈淤放开她的手。
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居民楼。
“顾雨琪前夫就在那儿。”
“他公司。”
林瓷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陈淤心里好笑。
看着她微微咬牙的样子，伸手把人从马路边缘捞上人行道，这才好笑。
“过马路那么危险，牵你一下怎么了。”
“你平时没跟人牵过手？”
……
“那能一样么？”
陈淤：“怎么不一样了？”
陈淤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眼神垂眸看过来。
明晃晃的天蓝白云下，明明空间很大，林瓷却平白生出一种窗户纸要被捅破的压迫感。
对视了几秒，她到底还是匆匆逃避，结束了这个话题。
“懒得跟你说。”
“先办正事儿。”
“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陈淤表示赞同。
“嗯。”
“我也这个想法。”
陈淤思忖着，认真点了点头。
前面的林瓷被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噎的脚步一顿。
好半天才揉揉被攥的发青的手腕，转身朝不远处商住两用的办公楼走了过去。
—
办公楼人很多。
陈淤和林瓷来的时候，正是早高峰。
电梯里，人满为患。
电梯外等候的上班族也并不少。
林瓷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跟着陈淤。
陈淤带着她进了办公楼。
两人在顾雨琪前夫上班的办公室外转了一圈。
他们之前都没跟顾雨琪前夫接触过，不担心被认出来。
陈淤说，“就当来应聘。”
“你放松一点儿。”
陈淤说的轻巧。
林瓷却不自觉的紧张。
这种事儿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只是今天，从进办公室开始，就总觉得有人盯着他们。
进了办公室，等人来面试的时候，两人才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这间公司。
公司租在23楼最后一间，各个办公室之间的采光都很好。
进来之前，林瓷粗略看了一眼。
发现这是一家外贸公司。
公司员工不多，都很忙。
林瓷无意识挠了挠耳背，碰了碰前面一副潇洒样的陈淤。
陈淤回头，挑眉，“怎么？”
林瓷指了指墙上挂的营业执照。
凑近了点。
“做外贸的，你懂吗？”
“我对外贸一无所知。”
这触及到了林瓷的知识盲点。
陈淤低头，视线自己被抓的衣角一闪而过，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
“我也不懂。”
？？
“你不懂还来应聘。”
“陈淤……”
“你该不会……”
陈淤笑出一声，头也没回。
“该不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微沉，凉而沁心。
林瓷撇撇嘴，才说出自己心里那个狭隘的猜想。
“我在想……”
“你该不会又想报复我，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吧。”
林瓷的不信任几乎溢出屏幕。
陈淤也很无奈。
“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不信任？”
那时，接待他们的前台已经去找hr。
应聘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瓷被问的语塞。
好半天才反思了自己。
“也许吧……”
“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场面不好对付。”“”
“而且我没有准备。”
这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非常没有。
她说的比较坦诚。
陈淤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扔给她自己刚才随手查到的资料。
林瓷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打开的文件截图。
“这是什么？”
她有点儿好奇。
陈淤侧过身，一边看两人桌上的招聘简历，一边耐着性子解释。
“你不是说自己没准备么。”
“这是我帮你准备的。”
“你随便看两眼。”
“一会人来了，面试的时候你就说自己刚从国外回来，没什么工作经历。”
林瓷点点头，心里那点儿不安渐渐被压了下去。
“那你呢……”
她小声问。
陈淤晃了晃面前的简历。
“现成的作弊资料。”
林瓷被惊到了。
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耍无赖。
陈淤笑她平时看着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忽然死机。
“灵活运用懂不懂。”
“你们律师，不都是要会撒谎的么？”
“不然怎么获取第一手资料。”
来之前，两人已经在路上讨论过。
这次林瓷想要的目的是分钱，所以只要找到顾雨琪前夫婚姻存续过程中的过错就好。
“目的是分钱，并不是把他送进去。”
“所以顾雨琪说的那些转移资产和之前的财务造假，可以往后面放一放。”
“等拿到钱再说别的。”
陈淤也赞同这个观点。
这几天，陈淤在网上简单调查了一下。
搜集顾雨琪前夫信息的时候，顺便也找了一下他另一半的信息。
当然，网上找到的信息都是公开的。
他说自己是顺便。
林瓷却对此半信半疑。
还是忍不住叮嘱他。
“你别太嚣张了……”
“万一被人抓住把柄起诉什么的，到时候我可不一定管你。”
“啧。”
“这么狠心？”
陈淤完全不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
吊儿郎当的，还在逗她。
林瓷掐了他一把，让他正视她说的问题。
陈淤也辩解的有理有据。
“好歹我也是专业学校毕业的，你就这么放心不过我？”
林瓷：“不是放心不过。”
“而是——”
陈淤扬了杨嘴角，视线漫不经心的往这边斜了斜，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你担心我。”
“是么？”
他恰到好处的拦住了她剩下的半句话。
林瓷被堵的一窒。
正心脏狂跳，想开口反驳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突兀的推门声。
“李经理，就是这两位。”
“需要我帮你倒杯水吗？”
前台小姐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瓷坐好，拿着陈淤的手机，又看了一遍他手机里收集整理的资料。
简单背了一点儿这个工作需要的相关技能。
还在心里过了一遍。
却没想到对方并没有按套路出牌。
这位姓李的hr让两人各填了一份简历资料以后，又拿着简历出去一趟。
林瓷和陈淤对视一眼，
林瓷：“怎么回事儿……”
“这个hr一句话都没跟我们说。”
陈淤让她稳住。
“一会儿回来就知道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焦灼的等了半个小时。
这期间，林瓷都快等到睡着。
窗外也突然变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像从天上倒灌下来似的，噼里啪啦敲打着落地窗外的边沿，原本明亮如白昼的办公室也瞬间亮起灯。
昏黄的灯光打在走廊。
一时间，整个公司都变得乱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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