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答应了
周若想了几秒，拿起手机，默默点开微信在微信聊天记录里翻了翻。
翻到之前租房时候的聊天记录一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网上签的电子合同都没打印。
更别说拿出来给林瓷了。
林瓷也没有在意。
不是她不想在意，而是旁边的林芸忽然小声的拉了拉她的袖子。
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林瓷就感觉，她一直在看自己，她一回头，对方又好像没看她。
来来回回看了几次，就在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的时候，林芸终于碰碰她，开口了。
“林瓷姐。”
“那个——”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林芸问的小心翼翼的，一张圆润可爱的娃娃脸凑到她跟前，手中的纸牌还压在桌面上，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林瓷往后退了退。
看到林芸塌下去的脸色，她淡声解释，“我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
会让她很不舒服。
林瓷喜欢保持社交距离。
这点在她上学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其他人平时进进出出，不管在学校还是校外，都有人作伴，唯独她，独来独往，大多数时候，粘着她的都是周若。
其实一开始林瓷连周若也不喜欢。
就是那种，两个女生，有什么好聊的？
她这种态度让学校很多女生都觉得她婊，绿茶，就喜欢跟异性玩，被异性追捧，因此被宿舍里的女生们集体排挤过一段时间，以为她也是那种靠着异性的喜欢会在大学里混的风生水起，很肤浅的人。
林瓷懒得解释。
小时候林娇教给她的理论里，有一个谬论。
就是说，如果你什么都有，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那你完全就不用做那些无畏的社交，疏离感可以让自己活的更有气质，更与众不同。
林瓷也曾经质疑过，林娇却反问的很有依据。
“你看言情小说么？”
“那你说说，你们这些小女生喜欢的，是不是这种所谓的矜贵的疏离感。”
林娇一句话就怼的她哑口无言。
林瓷后来仔细想了想，发现林娇虽然有时候挺不靠谱的，可这句话说的对。
她们这个年纪，喜欢的就是这种东西。
她也想被很多很多人喜欢，于是渐渐便养成了特立独行的性格，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表现的与众不同，就一定能在一个环境里的脱颖而出。
到了高中，她已经逐渐开始觉得幼稚。
却也习惯了。
此时，林芸被她躲开的动作弄的脸一尴尬，还以为她要拒绝自己。
连忙小声说，“是这样林瓷姐。”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能不能帮我代班一天。”
林芸组织了一下语言告诉她，“我明天家里有点事，但这个诉讼马上就要开庭审理了，还有点儿证据没搜集完。”
其他人工作强度太高。
纵观整个办公室，只有林瓷是闲着的。
林芸说完，颇为期待的看着她，很有求人的样子。
林瓷向来对这种莫名的求助和讨好不爱搭理。
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近。
她想了想，刚想拒绝，就听到旁边的周若说，“你就答应她吧。”
“她奶奶生病，没办法才找你的。”
今天上午的时候，林芸就围着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问了一圈，一个一个挨着问过去以后才发现， 整个办公室，只有林瓷有时间。
她不用忙诉讼，不用接待委托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很多人对她颇有微词。
可这种时间，能找的人竟然只剩下了她一个。
只有她可以上班和户外代班同时进行。
林瓷想了一会儿，问她，“去哪儿，做什么。”
林芸眼睛一亮，连忙把自己手机里写好的备忘录发给她。
林瓷打开看了一眼。
确定自己能做以后，又把备忘录合上，复制到自己的备忘录里，定了个闹钟。
—
晚上聚餐结束以后，周若等人离开，林瓷也终于可以落个清净。
她没有急着收拾客厅，而是窝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不知道是不是半夜酒喝多了，此时，她的思维有些呆滞，连打一行字，都要呆滞许久。
“人呢。”
手机页面冒出两个字，平静又有些许诧异。
林瓷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是自己这两天玩的那个游戏里的一个好友找她。
她一拍脑门，这才记起，两人晚上约定一起玩游戏，再开一局。
她今天太忙，竟然给忘了。
对面还在打字输入，林瓷昏昏沉沉的趴在沙发上，就着晕乎乎的眼睛，眯了好一会儿，一字一句道，
“改天吧。”
“你跟别人组队，我今天有事儿，耽误了。”
“抱歉。”
对面的队友停顿了好长时间，也没再说话，直接下了线。
头像也黑了。
她扔了手机，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
却没想到，过了不到分钟，耳边又响起相同的提示音。
咚咚咚，咚咚咚。
就像有一只啄木鸟在她头上凿，凿的人头疼。
她伸手摸索着关了手机，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儿，烦。
尤其是睡意袭来的时候。
可当她关了手机以后才发现，刚才响起的提示音不是手机里传来的，是门外。
林瓷愣了一下，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房间里漆黑一片。
寂静的空气笼罩在整个客厅，可门外，敲门声还是不停。
敲了几秒，林瓷终于起身， 开了门。
公寓门外，身形清俊的少年穿着白衬衫，一只手扣在门上，另一只手不耐烦的搭在墙上，目光微倦的看过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耐烦。
直到看到她的瞬间。
他忽然就停下手，单手抄兜站直了。
人站直了，比她出整整一节。
林瓷也目光不甚分明的看着他，丸子头乱糟糟的，眼睛里还有酒醉后的水汽。
陈淤眉峰一动，刚想说话，话头就被她揽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虽然喝的很醉，可看到是他，她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话的语气很清醒，清醒中透着看到他后的平静。
陈淤心里莫名有点儿烦躁。
尤其是看到她穿着一件掐腰露小腿的连衣裙，白嫩嫩的小脚光秃秃的踩在地上，带着几分娇憨。
再一想到刚才石跃说的，
“哎老大，我刚才在隔壁看到一个男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好像喝了酒，拎着钥匙下了楼。”
石跃与顾西舟擦肩而过。
回到公寓以后，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
尤其想到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淤总是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又放下。
跟李教授说话都心不在焉的。
石跃又不是傻子。
再联想到刚才从林瓷家房门里出去的男人，一拍大腿，心想，这不行啊。
我老大追的小姐姐，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
于是石跃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淤。
陈淤那会儿本来不想回来了。
打算在宿舍凑合一晚，明天直接去参加比赛的预热直播。
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会儿，对石跃说，“拿完东西别锁门。”
说完，便挂了电话。
其实以前，陈淤很少有这种时候。
一般都是哪儿近选哪儿。
专门从学校门口回来，这还是第一次。
此时，他看着面前眉眼微醺的女人，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林瓷大脑迟钝。
被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冷静的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陈同学，”
“你是来还卡包的么。”
她问的客气。
手还按在房门的把手上。
陈淤瞧见她这种淡而疏离的语气，就更加上头。
尤其他晚上也喝了酒。
两个喝了酒的人，脑子里的冲动谁也不比谁少。
林瓷感觉到他眼底划过一丝微妙的嘲讽。
下一秒，就感觉眼前一暗，他上前一步，走了进来。
“陈淤——”
“你——”
她莫名有些心慌，
手也被迫松开把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慌什么？”
他问的轻巧。
可此时黑暗的环境和未知的一切，无限放大着人的感知。
林瓷站在黑暗里，被逼的退到墙角，莫名的，忽然就有一种少年时在他身上看到的侵略性。
一个少年与他本身年龄不符的侵略性。
只是那时是他恶作剧似的挑衅她，不想上家教。
而现在不是。
林瓷感觉自己的手被他反手抓住，直接把她抵在了身后的鞋柜上。
“陈淤。”
“你忘了，我是你老师。”
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两人忽略了。
她抬头，眼眸微醺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手被他牢牢抓住，人也被禁锢的不得动弹。
陈淤没再上前。
尤其是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防备之后。
感觉到他的停止，她的心重重跌回原地。
两人就就这么在黑暗里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再挣扎。
直到门外响起石跃的敲门声，陈淤伸手，从右手边的口袋里，掏出她的卡包递给她。
林瓷眼睛黑又亮的瞪着他。
“你不放手，我怎么接？”
“那你就别接。”
他的声音冷冷的，少年的眼神也带着清冷的凉气，像是真生气了。
没有一点儿平时的耐心。
林瓷被他怼的噎了几秒。
好半天才鼓着被酒麻痹的腮帮子活动了活动。
“好。”
“那就不接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忽然冷冽的脾气唬住，还是喝了酒，反应也迟钝了。
她说话，竟然比平时多带了几分糯糯的味道。
少年痞气，冷起来也是真的吓人。
手里的卡包毫不温柔的掉到地上，孤零零的。
林瓷被他禁锢的手腕生疼，试探着挣扎了几下，每一次，刚一动手，就被他恶劣的继续加重手劲儿。
挣扎了几次之后，她认输了，不挣扎了。
可两人还是僵持着。
僵持着僵持着，门外又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敲门。
“老大？”
“我，走了啊？”
石跃收拾好背包，打算去找女友。
陈淤想出声，被林瓷游移不定的眼神制止。
好半天，他才冷着脸，直到石跃走了才说，“不理他可以。”
“但咱两的账，也该算算了。”
“你说呢，林老师？”
他俯身前倾，极具压迫感的挑眉睨着她。
林瓷被他攥的倒吸了口凉气。
不知道再不答应，他今还天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闻到他身上同样浓烈的酒气，好半天，她才喘着气，非常软糯的点头。
“好。”
“算算就算算。”
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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