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交锋
第一百五十章 交锋
我即刻赶往太子府，他却并不在府中，接待我的，是之前在后院中遇到的那个长史。
“殿下一早就去了宫中，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小人也不知。不如薛姑娘改日再来？”长史恭敬开口。
哪里是有事外出，分明是托故不见。
我直接戳破：“今日是休沐。”
长史愣了一下：“殿下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事去政事堂吧。”
我索性在厅中坐下：“那定然不会耽搁太久，殿下本就是大忙人，我有事相求，等等又何妨。”
长史沉默了一瞬，又堆笑道：“既如此，也不好让薛姑娘干坐着，殿下回来得骂小人招待不周。不如小人陪薛姑娘在花园中走走。”
这倒也正中我下怀。
太子府中那位苗疆药师究竟是何种人物，我十分好奇。
我点头应下，随长史在府中闲逛，借赏花之故有意无意四下打量。
或许真是天缘凑巧，远远看到回廊尽头有一衣着奇异的女子走过。
我心下一动，假说有一只极漂亮的蝴蝶飞往那处，小跑过去。
但追上去，人却不见了。
长史气喘吁吁跟上来，两边看看：“小人不曾看见有什么蝴蝶。”
“或许是我眼花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这时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人，向长史禀报：
“殿下出宫后，和同僚相约去城郊行猎去了，让不必准备午膳了。”
我不禁恼火。
太子分明等着我来“投诚”，却故意摆架子不肯见。
“已近晌午，薛姑娘一定饿了，小人让厨房送些点心吧。”长史提议。
这就是委婉地要赶我走了。
我偏偏欣然应下：“好，那便有劳先生了。不拘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着。”
长史一呆，旋即吩咐下去：“准备茶饭，不可怠慢了贵客。”
……
有了前车之鉴，太子府中的饭菜我还真不敢用，稍饮了些茶水。
时至午后，我在厅中听到外面有人谈笑，并非京城口音，甚至有些蹩脚。
从窗棂间看去，那是个蓝衣少女，看身形就是回廊尽头的那位。
我抬步欲出门，长史却起身拦住：“薛姑娘要去哪儿？”
“府上今日还有其他客人？”我试探询问。
长史往外看了一眼：“没有别人。想必是新来的侍女不懂事喧闹，小人这就让人叫她们下去。”
“不必。”我往外走去：“我听那口音倒是有些亲切耳熟，像是幼时听过，想去问问她是否来自山中。”
长史笑道：“薛姑娘是国公府千金，那婢子身份低微，怎能与您相熟，还是不理她为妙。”
我皱了皱眉，再看窗外，人影已不见，只好作罢。
在花厅内又添了几次茶，看了一册闲书，太子仍未回来。
太阳已偏西，有人又回府，同长史耳语几句。
长史回身歉意道：“殿下又被人邀约去画舫饮酒了，今晚兴许不回来了。小人送薛姑娘回国公府吧。”
此时我的耐心终于全部耗尽，但心中仍旧不甘，便压着怒意开口：“后园鲜花甚美，我想折几枝回去插瓶赏玩，不需知会太子吧？”
之前苗疆女子出现的地方，便是在花园附近，太子有意晾着我，我却不想空手而回。
这名神秘药师，之前被藏得严严实实，今日却屡屡见到，绝非“偶遇”。
折花原不是什么过分要求，长史欣然应允，但我刚走到后园，一个声音就叫住了我：
“薛姑娘，今日委屈你了！”
我转过头，向来人欠身：“太子殿下真是公务繁忙，交友广泛。”
太子笑着摇摇头，仿佛十分歉疚：“我今日确实杂事缠身，打猎时便听说薛姑娘来访，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回家，奈何同僚却不肯放人，非要拉着我再去画舫，实在推脱不得，所以陪他们喝了杯酒就赶紧回来了。”
我心知肚明，但不必拆穿，直截了当道：“请殿下屏退众人，寻个清净地方说话。”
太子颔首，将我带到一间禅室，又让人上茶。
“今日茶已够了。”我抬手制止，待那人退下，才对太子道：“殿下之前说的话，还作数么？”
太子扬起眉毛：“哪一句？”
“殿下曾许诺侧妃的位置……”我垂下眼帘，才说一半又羞涩止住，黯然道：“我眼光欠佳，选错了人，不知还有无机会重来。”
“求之不得！”太子似乎很是欢悦，又顿了顿道：“只是我得问清楚，薛小姐是否一时兴起？毕竟，你之前一直属意皇叔……”
“不要再提他！”我立即打断他的话，咬了咬唇，眼中似有泪珠欲落。
太子小心翼翼道：“怎么回事？皇叔得罪你了？”
我叹息一声看向窗外，良久才哑声道：“本以为他和我也算是出生入死志趣相投，可托付终身。没想到他竟要娶公主，叫我先忍忍。本来都要定亲了，他却猝然变心，我怎么忍？”
“皇叔也太过分了。”太子似在为我不平：
“他先前对薛小姐你百般殷勤，我都看在眼里。如今改娶公主，无非图她有所助益罢了，枉他故作高风亮节，还不是爱权势胜过美人！”
我抬手拭泪：“我不是轻薄反复的人，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与其在他那做小伏低，还不如跟殿下呢！好歹殿下年轻又识情.趣，总比他这块木头强！”
“薛小姐慧眼识珠，但这‘好歹’我就不爱听了。我胜过皇叔之处可不止这个。”太子眉目间微有得意，笑道：
“况且公主也不是皇叔想娶就能娶的。我虽然心悦薛姑娘，却不想只做你报复皇叔的工具。你对他一往情深，万一哪天又回头找他，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我恨恨摇头：“我绝不和她共事一夫！她表面天真，其实就是为了王爷才和我交好，我真恨自己瞎了眼。如今承哥儿一病不起，我已心乱如麻，唯有来求殿下，也不知自己是否做错。”
“选我就对了。”太子温声安抚：“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至于孩子的病，我相信他吉人天相，好生照料总能康复。”
他只字未提下蛊的事，想来对我的“投诚”只是半信半疑，疑的成分还居多。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大可利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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