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只是替天行道
第九十四章 只是替天行道
到底是孔方兄有通神之力,大把银子一砸,楚知府就对我们打消了疑虑。
我松了一口气,正要向楚知府告辞,外面却有个家丁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不好了!”
楚知府的好心情被搅扰,不悦呵斥:“囫囵话都不会说!没看到本官在会客?”
那家丁勾着头看了看我与祁修谨,还是向楚知府一跪:
“大人,公子不见了!昨天他出去后,彻夜未归,今早小的几个人将他常去的酒馆楼子都找了一遍,竟是不见踪影!”
楚知府皱了皱眉站起身:“他昨天去哪了?”
家丁唯唯诺诺:“小的昨日被派到庄子上送东西了。跟着公子的是常贵,他,他也没回来!”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楚知府气得一拍桌子,低声骂道:“这个兔崽子,又不知道去哪胡混去了!”
昨日连障眼法我也安排妥当,与其等官差上门问,索性主动提及。
我向上首福了福身,怯怯开口:“不瞒大人,昨日民妇曾见过令公子。”
“何时见过?在何处?”楚知府挑了挑眉,招手示意我靠近些。
我咬了咬唇,作出惊慌不安模样:“昨日午后令公子到民妇店中买布,言语间起了冲突,后来才知道身份,民妇后悔得不行,连忙送布匹赔罪,可公子却似乎看不上那赔偿,一甩袖子走了。民妇担心他同大人告状,心里一直害怕……”
楚知府冷哼一声:“本官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即便是犬子,犯错了也不会包庇。你且说他后来去哪了?”
“民妇不知,但方向大概是城西,不知是不是去散心。大人可以问问街上的百姓。”我绞着手中的帕子,自责地低下头:“都怪民妇脾气太冲,惹急了公子。”
楚知府又瞥了眼祁修谨,意有所指:“犬子的性子我知道。至于你,你对你夫君都颐指气使,对旁人如何可想而知了。”
他说的是昨夜客栈之事。
那个走廊上的黑影,果然是他留下的“尾巴”。
“内子不懂事,让大人见笑了。”祁修谨满面羞愧,从袖中又取出一枚银票奉上:“要是昨日草民在,定不至于得罪令公子。这里是一点心意,权为内子赔罪。”
楚知府目光往银票面额上一扫,脸上划过贪婪之色,默不作声将银票压到书册底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小事,不用多虑。他夜不归宿也不是头一回,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喝醉了还没醒,顶多两三天,自己会回来。”
“多谢大人.体恤。”我欠身致意,心中对他愈发不齿。
只要钱给足,连亲生儿子的安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这知府真是个貔貅转世,榨油坊成精。
而此时,这榨油坊又一次向我们敞开了大门:“金老弟,你上次说捐官的事,我这边已经有一点眉目了。”
“当真?”祁修谨惊喜抬头,旋即又踌躇:“听说有的地方百姓不好管理,我一个外乡人,只怕他们欺生。”
知府捋须笑道:“放心,本官的治下,还没有人敢不听话的!”
祁修谨拱了拱手,一副受宠若惊模样:“那就多承大人周全了!”
……
从府衙回来,刚关了绸缎铺的门,侍卫便来告知,楚少爷竟在地窖中大闹,把送去的饭菜都砸了。
我皱了皱眉,抬步向地窖走去,看看他玩的什么花招。
祁修谨不曾与楚少爷打过交道,正要跟上,我向他摆摆手,独自沿着台阶下去。
地窖中仅点燃了几根蜡烛,昏暗的光线下,楚少爷拖着脚镣疯子般来回踱步。
昨日拷打结束后,我到底还存有恻隐之心,让人解开了他的束缚,只用链子锁着,给他一定的活动范围。
听到有人下来的动静,他愈发癫狂:“我不吃,都给我滚!”
“他们可不是你府上的奴仆,叫再大声也没用。”我悠悠开口。
他转过身,看清我的面容后,登时暴怒:“你这个疯女人,还不放我出去?刚才我听街上有动静,是不是在找我?等我爹找到这,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施施然走到他面前,踢了下地上的破碗:“闹绝食?你要是还想见你爹,总不想他看见你时,你已经饿成干尸了吧?”
楚少爷盯着我碾碎破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脸都扭曲了。
我打量着他的神情,啧了一声道:“你爹倒是个不错的官,可惜生了你这么个纨绔儿子,竟敢欺负我们老百姓。我不过是替天行道一下,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就放了你。要是你想绝食,也随意!到时候可别说我虐待。”
楚少爷闻言愣了愣,神色困惑:“你不是那边的人?”
“哪边?”我只装听不懂。
他打量着我的神情:“你真不是朝廷钦差?他们说,河南道暴动,朝廷会派人过来。你的侍卫那么凶,昨天还敢拷打审问我。”
我好笑地指了指自己:“我像钦差?姑奶奶是江湖女侠,专门报复你这种纨绔子弟。”
这纨绔将信将疑,却没再问什么。
我看了眼地上的残羹冷炙:“我会让人每天两次送饭过来,你爱吃不吃。地上这些,是今天的第二顿了。”
我负手离开,听到背后传来大口咀嚼食物的声响。
楚知府鱼肉百姓,如今他儿子当一回俎上鱼肉,学狗舔食,也未为不可。
……
重见阳光,祁修谨已站在地窖出口等我:“他怎么样?”
“我只说为泄私愤,没提别的。不过他轻浮蠢钝,有些事可能确实不知情,应该吐不出别的了。要不要找个机会抛出去做饵?”我刚有了个主意,又摇了摇头:
“算了,楚知府看起来并不关心儿子,不知是真的还是做戏。”
这只老狐狸,难怪能做一方土皇帝,其多疑狡诈竟在某些京官之上,能够掌控全局前,我不敢赌。
“无用也先关着吧,免得横生枝节。”祁修谨拧了拧眉心:“就算他不知内情,也是享受了他父亲贪污带来的实际利益,并不无辜。”
“好。等尘埃落定,贪官伏法,再送他回去,到时候有罪无罪,自有刑部来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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