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退让的心思
主教谴责了几句，抬头看着李锐文，话锋一转。
“不过，我的同事，公国教会的圣女阁下已经确认，林川城主就是女神的引导者，他有神赐的能力，去掌控驯兽师。
引导者在大国历史上都是屈指可数的，我们不能违背女神的意愿。
不如顺水推舟，让他用这个能力去创造更多驯兽师，为女神的事业创造价值。
他只是和本地教会分享这项权力，我们还可以照常从中获得收入……”
“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您让我严惩招摇撞骗者，这样冒充引导者的人每年都不在少数，这次却如此笃定？”李锐文反问道。
“他故作姿态，保留教会的晶体经营权，开玩笑！教会的晶体，会在市场上跟他竞争，他会马上用低价摧毁我们生存的根基，哦……他原本就是这么做的！”
主教对此不以为然。
“李锐文，希尔波斯的晶体收益，对于公国教会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此地贫穷不假，但你应该更清楚更多的收益用在了哪里。
我无意追究，我只想提醒，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要保住剩下的利益。
希尔波斯伯爵可没有那么好心，林川城主不管用心如何，他确实用各种方法为教会减轻负担。
得了利益，他会代替我们为王杰赔偿，自己所得并不算多。”
“父子两个合伙演戏，父亲咄咄逼人，儿子好言相劝。”李锐文不屑地笑道。
“这都是我谈判时玩剩下的把戏，真是莫大的羞辱。”
“还有一点，林川城主愿意用减免领民债务，尤其是高利货的形式，抵偿一部分赔款，也作为对领民这六年来的赔偿。”主教说。
“李锐文，让你的手下好好计算一下，为了女神的利益，你可以让债务多计算一些。”
“收买人心！这个义子，比他的父亲更狡猾，更阴险。”李锐文气得站起来大叫道。
“债务产生的利益，可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收益！每年都在翻好几倍，比晶体的利益更大！”
“别死心眼了，我的兄弟，现在的教会，哪还有威信和实力去收回债务呢？”主教长叹一声。
“如果不想以后还有领民包围教会，就忘记吧。
女神也说过，放债就算是为了救济，也是可耻可鄙的。”
“三万金晶！哦，我的三万金晶！”李锐文忍不住怒吼道。
“都给他丢在地上，给那些叫花子和奴隶打赏了……我要让艾克曼把这笔钱计算成五万。”
“行了，那些都是细枝末节，总之，林川城主通过他的方法，将赔偿降低了一半，这样的条件，我们不能拒绝。
油滑的林川城主，愿意为教会的分期赔偿和抵偿条件做担保，这会引起王杰对他的猜忌，对我们以后也有好处。”主教一锤定音。
“不要犹豫了，只要教会的根基在，贵族迟早会臣服在女神脚下。
趁着希尔波斯伯爵现在还算认可，不妨给与他们答复，然后再慢慢压低……”
李锐文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总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主教面前对自己不满的安排表示无奈的认同。
见此情景，主教见李锐文没有反对，又习以为常地接受，开始继续解释别的条件。
“至于护教军的事，这件事几乎是无法逆转了。
这次护教军被彻底歼灭了，注意，不是溃败，是全歼！所有参加的小城主、贵族、佣兵团长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连你的朋友，大公忠实的臣子维特林根子爵也未能幸免。
林川城主证明了他的实力，在希尔波斯，乃至于整个北方，这样的战绩，是无法逆转的。
教会没了钱财，护教军也无法重建，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了。”
“这点，我保留我的意见。
护教军现在不能重建，但不能取消这个组织。”李锐文停顿了一下，还是坚决地回答。
“教会在这里不能没有武装，不光是对付本地的军阀，还有外来的威胁。
留下护教军的名义，可以号召正义之士，可以平衡本地的力量……”
主教不耐烦地听着，见李锐文住口了，才用折中的口吻下了结论。
“那就这样，为了女神的大义，先假意同意解散护教军，在必要的时机，再想办法重建女神的武装吧。
不这样做，希尔波斯伯爵和林川城主一定会摧毁教会，那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实力，总会回到女神的一边，我们需要耐心，在黑暗中继续守望，更能体现虔诚。”
这次，李锐文没有坚持，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不想认输罢了。
保留护教军的名义，除了激怒对手外，没有任何现实收益。
一个纵横希尔波斯多年的强势人物，怎么可能这样认输呢？
现在的任何妥协，都是让自己失去筹码，一步步滑向不可避免的败亡。
李锐文尝试了，可是在悬殊的实力对比和主教的软弱妥协面前，他很难保持自己的谈判步调和强硬立场。
当然，他也很难否认，林川城主的手段比王杰更柔软，更容易让人产生退让的心思。
“至于搬迁教会的问题，这个我也无法认同。”主教终于给了李锐文一点安慰。
“这件事，我们不会妥协，教会就留在这里，我们不必考虑他们的威胁。
其实，他们未必敢把这里如何，也未必舍得……”
到了这个时候，李锐文的心反而提到嗓子眼了。
按照之前的消息，林川城主也应该到达希尔波斯海姆了。
不管别的条件如何，最后一个关于自己的条件，他肯定不会修改。
大城主王杰也不可能允许他在这里修改。
软弱又目光短浅的主教大人，会不会像刚才那样，最后勉为其难地接受，还美其名曰为女神着想呢？
他几乎想不出主教不这样做的可能。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您谈谈……”主教大人缓缓地开口，露出惋惜的表情说。
“关于您的安排……”
低垂着头的李锐文，眼里透出了一丝阴森的寒光。
他不能忍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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