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真实存在
“谢谢您，我知道了。”等了许久，主教不动声色，亲切地对念完材料的张楚灵说。
“我的兄弟，您能向女神发誓，您说的话，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的，我尊敬的主教大人。”回答时，张楚灵黝黑的脸上淌下汗珠，长期愁眉不展的额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我是个孤儿，除了对女神的信仰，我一无所有，我发誓，我的证言都是真实可信的。
教会现在有难了，我身为教士长，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听说，您是上一任司教的义子。”主教道恩贝格看了一眼发抖的李锐文后，突然转换了话题。
“真是女神的安排，我是您养父的生前好友。
您的性格，还真有点像他……”
这些话，让李锐文的眼睛里射出了异样的光。
虚伪！
这位大人不顾自己一把年纪，专门跑那么远，到这个战乱的地方，就是为了跟故交的后人叙旧攀交情？
自己是要被抛弃了吗？
“尼尔霍夫，我的兄弟，这真是让我惊讶……我想，您是应该好好跟女神和我解释一下了。”主教对一言不发的李锐文说。
“等吃过饭，我们到会谈室去，在女神面前，好好谈谈。”
说完，主教先走了。
教士们愣了一下，也开始纷纷离去，不动的只剩下李锐文一个人，慈悲的女神像正注视着他。
他抬头看，身后是一片不停留的脚步声，人们像是参加完了一场葬礼似的，急不可待地散去，不和尸体多停留。
人人都在走，李锐文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一样，无法动弹。
他造了这间圣堂，在里面让教会壮大辉煌，一桩桩一件件的伟业，全一齐涌上心头，先前已经模糊的记忆，都变得十分清晰和鲜明，那是自己在留恋往昔。
可惜，他很快就要失去这一切了，等待他的是最阴沉可怖的结局。
他用毕生的才智为教会做了一切事，最后还得做一回祭品。
这就是他的价值！
过了一会儿，李锐文才如梦初醒，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起来，他眼前模模糊糊，仿佛各种幻影穿梭，心剧烈地扑通扑通直跳，胃剧烈地抽动，想要作呕。
他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说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都要对我下手了！”
最后出门的人，回头看到司教正在跪在地毯上，面朝女神像祷告，隐约间有些可怜相，但那人还是昂着头，转身就离去了。
“我都是为了您啊……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离开地太快，没有听到司教一个人的低声质问。
渐渐地，他的语气从质问变成了拷问。
“公正在哪里？慈悲在哪里？好吧，来吧，没人赦免我了，那就看看谁的惩罚来得更快吧！”
教会的用餐，食物单调，仪式却多，规矩也严格。
就算是如此，这顿在平民眼里费时的早餐，司教李锐文却觉得短暂。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可是时间走得飞快，转眼用餐就结束了。
这意味着，他要和自己长期以来的靠山，公国教会的主教道恩贝格摊牌了。
在他曾经的印象里，主教眼光准，会用人，不过分干涉部下的权力，至少对于自己的事业没有过分约束，这对于双方的关系，真是处置得恰到好处。
可是，这次李锐文发现了主教的另一幅面孔，他宽容大度的外表下，有一颗胆小怕事，色厉内荏的懦弱心脏。
在希尔波斯这种好勇斗狠，遇事只能强硬到底的地方，他是个不合时宜的人。
果然，饭后的主教又开始老调重弹，更加迫切地暗示李锐文，让他考虑用妥协和牺牲自己来换取教会的安宁。
“林川城主提出了新的条件，据说希尔波斯伯爵也渐渐认同。
您看，他对于教会赔偿的意见，已经宽容了不少。”
“大人，没有区别。
那只是将一次性付清变成了分期赔偿。”李锐文反对。
“分十年还清，每年还有利息。”
“您比我更懂利息，利息不会压垮教会的脊梁。”主教说。
“每年三万金晶，对于希尔波斯来说，并不困难。”
“前提是，有我在教会主持。”李锐文不满地说。
“战争之后，领地要恢复元气，哪里能保证有那么多收入？”
主教又翻开一页纸，指着上面的内容给李锐文看。
“对方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林川城主表示可以用教会的地产、房产和其他财产来抵偿，很多的庄园本身就经营不善，农奴逃亡严重，这次可以做个好价钱出让。
还有，林川城主愿意接受战俘，他们都是劳动力，用他们的劳动来代替一部分赔偿。
这样也好，我们没有钱给他们交赎金。”
“战争之前，我根本没有打算准备赎金，女神真是没认出林川城主的伪善面目。”李锐文叹道。
“这点不算过分，而且也应该答应，这几千满怀仇恨和虔诚的人，不可能给他创造出什么财富，让他去跟这群贵族和雇佣兵互相折磨吧。”
“您说得对，林川城主特别说明，被俘虏的驯兽师可以折算更高的价钱。”主教点头道。
“这些俘虏折算下来，可以抵偿五万左右的金晶。
加上可有可无的庄园、土地、房屋和山地，应该还可以估价五万左右。”
李锐文懊丧地闭起眼睛，这笔巨大的损失让他心情更加低沉。
“还差得远。”他说。
“林川城主可没有那么好心，他肯定要把我们剥光，然后敲骨吸髓，什么都不会剩下。”
“他还对一样东西感兴趣，只要能给他这项权利，他可以再为我们作价五万金晶。”主教眼珠转动，欲言又止。
“只是，这确实有些得寸进尺。”
“败者是没有资格对胜者说三道四的，这是希尔波斯的铁则。”李锐文冷冰冰地说。
“我猜他是想要名正言顺处置晶体的权力。”
“这件事，我也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个小偷，已经得到了许多，还贪得无厌，兽族血统的雇佣兵，器量也就不过如此。”
(https://www.zbzwx.cc/book/4221288/11110710.html)
1秒记住紫笔文学：www.zbz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zbzwx.cc